我的通靈獸

一天的訓練結束後，柱間沒有回家，而是往森林裡跑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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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個六歲小孩也要上戰場的時代，三歲的柱間已經受了好一段時間的忍者訓練，還沒真正上過戰場的他，多少還是喜歡玩樂一些。
比起沒什麼好玩的族地，他更喜歡往森林裡跑，柱間本能地覺得待在森林裡比待在家裡舒服，他喜歡沉浸在草木的氣息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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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今天跟以往不太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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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嗯？」
在森林中奔馳的柱間猛然地停下腳步，覺得剛剛視線範圍內閃過了什麼，他往草叢的方向看過去，在滿滿深綠色的草叢中有明顯的一撮淺綠，明顯得不得了。
「那是什麼？」
他朝著草叢走近，聽到了軟糯的聲音。
「比……」是那撮綠色的東西發出來的叫聲，而且顯然是在睡覺的打呼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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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的柱間還不是那位戰場經驗豐富、打遍天下無敵手、叱吒風雲的忍界之神，年僅三歲的他沒有那麼多防備心，發現那是個生物後，好奇心使然地撥開草叢，看見那東西的廬山真面目。
 

那是一隻不知名的生物，在柱間微薄已知的知識裡，從沒見過類似的生物。

那隻生物的體型僅僅到他的胸前，頂多比還沒滿歲的扉間大一點。
一身淡綠，圓形的頭部尾端弧線狀匯聚在一點，形成水滴形狀的腦袋，頭頂上翹著兩根尖端帶有深藍綠的觸鬚，臉上的有著濃濃的黑眼圈。
背後一對淡藍的透明翅膀，手的長度比腳還要長，只有三根指頭的手，圓形無趾的腳。
明明是如此奇怪的生物，看起來還挺可愛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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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比……」那隻生物還在睡覺，睡得很深沉，不自覺地發出可愛的打呼聲，完全沒感知到身前的柱間。
等了好一陣子，那隻生物都沒醒過來，柱間忍不住觸碰那隻生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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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比！」
柱間一摸到那隻生物，那隻生物就驚醒了。
瞪著一對淡藍色的眼睛，眼睛帶著恐懼不安的神情，看清了眼前的柱間，升起的防備不自覺地鬆懈下來。
眼前的小孩子沒讓那隻生物太多防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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柱間與對方互瞪著，那隻生物沒走，他也沒動，此時此刻場面膠著。
豐富的表情動作與神態，讓他清楚認識到這隻生物有多通人性，所以他覺得對方應該聽得懂人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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抱著試試看的心態，柱間問道：「你是什麼？」
「比！」
「你是比？」
「比，比比比！」
柱間：……。
此刻告訴我們一門外語的重要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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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過雙方溝通交流一段時間後，柱間實在問不出對方是什麼，那隻生物手腳並用、手舞足蹈的自我介紹，他頂多看出對方的情緒，但要問他對方說什麼，他還是一臉茫然。

不知道牠是什麼、牠叫什麼，該怎麼稱呼對方呢？
要不，乾脆幫牠想個名字？

 

柱間拳頭輕敲在手掌上，決定地說道：「好吧，你就叫比比吧。」
嗯，就是這麼任性。

 

那隻名稱被決定為「比比」的生物對著柱間叫著：「比比！」
柱間不知道牠說了什麼，看起來不排斥這名字，他就當作對方很高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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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比比，我名為柱間，」柱間想了一下，還是坦承地說：「我的名字為千手柱間。」

在這個戰事連連的亂世，姓氏是不能隨便透漏的，也不能對陌生人透漏自己的姓氏，萬一被敵對家族發現，會遭來殺身之禍。
但眼前這個……顯然不是人類，看起來也不像通靈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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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性一次，應該……可以吧？三歲的柱間在心裡自我辯護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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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比！」比比點點頭，歡快地回應著。
看著對方反應，柱間笑得瞇起眼來。

「比比，要一起玩嗎？」
「比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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柱間與比比玩到太陽快下山，他原本想把比比帶回家，不過比比不想離開森林，於是他決定把比比放養在森林裡。

 

＊＊＊＊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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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拉比擁有穿越時空的能力，牠們透過時間波紋穿進時間隧道進行時空穿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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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時拉比也在時間隧道穿梭著。

平時縱向穿梭的時拉比，莫名地想到，牠從沒橫向穿越過。

不過這種冒險的事情牠是不會做的，誰知道橫向穿越會跑到哪裡去呢？

正當牠這麼想時，牠被另一隻突然出現，從另一個時空來的時拉比給撞了。
被撞飛的時拉比就這麼橫向飛去，消失在時空隧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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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，倒楣的一天。被撞飛的時拉比腦中想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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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很快時拉比就會知道「沒有最倒楣，只有更倒楣」這個血與淚的體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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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來到新的時空的瞬間，時拉比馬上明白一件事。
──牠穿梭到一個不和平的時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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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來只會到和平時代的時拉比感到很恐慌，跑到未知的時空，牠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回去。
牠被撞飛後，一時腦袋暈眩，亂了方向感，回神過來牠想不起自己是往哪來，往哪裡去，牠找不到回去的方向。

 

如果往其他橫向方向去，會不會跑到更糟的地方？
在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前，牠暫時不想賭。

 

周圍的空地瀰漫著血腥味，不知道撒了多少人的血才能有這麼久都沒消散的血腥味，可能在草叢或樹木附近還能發現零碎的屍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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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裡是個可怕的地方。時拉比此時清楚的認識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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牠往森林的方向飛去，現在只有森林能帶給牠一點安全感。
牠一路上完全沒遇到任何一隻寶可夢，也沒看到任何城鎮或人造建築，像是一座被遺棄的荒地，這讓牠很害怕。

 

時拉比受不了這裡，牠不想待在這沒有其他寶可夢、充滿血腥味與煙硝味、寂靜到可怕的地方。
牠重新打開時間波紋跳越時空，發現牠只能穿梭這個世界的縱向時間軸，如果要回家，牠得橫向穿越才行。

 

但牠已經沒有力量橫向穿越了，這可怕的狀況意味著，牠必須待在這個可怕的時空直到牠有足夠的力量橫向穿越為止。

牠鼓勵自己往好的念頭想，也許這個時空沒那麼糟，只是看到這個世界的冰山一角，可能其他地方還是挺不錯的。
牠樂觀地自我安慰。

沒過幾小時牠就被打臉了。

 

只活在和平時代的時拉比從來沒這麼近距離看過一場戰爭，牠躲在戰場不遠處的樹後面，看著眼前的人類拿著奇怪的武器互鬥著。
他們甚至只要手指動幾下，就能發出像是噴火、噴水之類的技能，像是寶可夢一樣。

 

所以這是人類跟寶可夢混血的世界？牠想。
不，這麼地嗜血好戰，他們肯定沒有寶可夢的血統，比。

 

戰爭開始沒多久，時拉比就發現戰場上有人注意到牠，牠發覺這裡的人感官都很敏銳，於是牠很快就離開那個地方。

隨著這幾天的流浪，時拉比到處看到一幫人類與另一幫人類互相打殺，隨處可見的屍體，沾染大地的鮮血，簡直摧殘著時拉比幼小的心靈。

 

牠決定直到能橫向穿越離開這世界以前，再也不離開森林了。

 

時拉比寂寞地待在沒有其他寶可夢的森林，沒有跟牠玩的生物，陌生的環境，牠還得擔心會不會有會噴火、噴水之類的奇怪人類攻擊牠。
三觀被一次又一次地刺激，牠心累，好長一段時間沒休息，牠身體也累，簡直是累壞了。
於是不知覺地睡著了。

 

睡了不知道多久，突然感覺有東西在碰牠，時拉比馬上嚇醒了。

 

眼前站著一個嬌小的男孩，男孩的眼睛乾淨單純，身上也沒有任何血腥味，穿著一身土綠色常服，頂著一頭逗趣的西瓜皮髮型，懵懂地看著牠。

 

比，是個小孩子。很快牠就放下戒備了。

 

時拉比喜歡這個男孩的氣息，所以牠沒有離開，安靜地待在男孩眼前。
男孩一定很善良，牠感覺到男孩身上那種平和的感覺，以及對所有事物抱著樂觀積極向上的態度，還有天生親近自然的氣息，牠很喜歡。
這段時間以來，牠從沒這麼放心過，這男孩身上的氣息跟平和，讓牠感到安心。
這是個好孩子，比。

 

男孩問牠：「你是什麼？」
「比！」我是時拉比，是一隻寶可夢，比。
男孩疑惑地歪頭，回道：「你是比？」
「比，比比比！」不，我說我是時拉比！不是比！比。

 

時拉比手比劃著，牠想跟男孩表達牠的名字不是比，牠是時拉比，是隻寶可夢，但牠不知道怎麼表達「時拉比」跟「寶可夢」的意思。
這個世界沒有寶可夢，要表達「寶可夢」的意思實在非常困難。

 

男孩一臉茫然，表示無法理解，最後男孩左手拳頭敲著右手的手掌，用決定的語氣對牠說道：「好吧，你就叫比比吧。」
比比？這跟比比鳥撞名了吧，比……時拉比無奈地想。
時拉比也放棄表明身分，反正牠沒有真正的名字，所有人都稱牠為「時拉比」，那怕是別的時空的時拉比也是叫「時拉比」。

 

牠有了獨屬牠的名字。
這感覺不錯。

 

「比比！」行，我就叫比比了。
反正這世界沒有比比鳥，比。
就算比比鳥來了，牠也不能跟我搶名字，反正牠也搶不過，比。

男孩笑了，那笑容歡快且輕鬆。
時拉比喜歡男孩的笑容，單純且陽光，毫無陰霾，還可以看到嬌小可愛的乳牙。

 

「比比，我名為柱間，我的名字為千手柱間。」男孩向牠自我介紹，在講到名字時停頓了一下，又補了全名。
時拉比不知道姓氏在這裡的意義，那怕知道了牠也不在乎這點差別。

「比！」柱間你好！比。時拉比點點頭。

 

時拉比很高興認識柱間，這個男孩給他的感覺像是回到了原本的世界，訓練家與寶可夢們彼此互相招呼認識，成為朋友、夥伴，然後一起玩耍、一起冒險、一起戰鬥。

這個男孩──柱間給牠的感覺，就像那些友善的訓練家，把牠當朋友，想跟牠認識、交流、互動。
這感覺很好。

 

「比比，要一起玩嗎？」
「比！」好啊！比！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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命運的齒輪往完全不同的方向轉動著，歷史從這天開始朝著與原先完全不同的脈絡前進著，而這天是男孩與他的小夥伴的相遇。